林,想要说什么,手却被钳住,想要说什么,卡在了喉咙,只是张了张嘴,便要让缄默,流尽她不甘坚守的眼泪。微蜷的左手,裸露着掌心,她的泪很多,哪怕再大的手,也要落下去,从温热到抽泣,从呜咽到无声,安静始终伴随着阴影的倾斜。
过了一会儿,林觉察到缄默缓了下来,整个身子躺在床上,他悄悄地抽手,让她能以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躺着,他抽身下床,将白色的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,推开门,来到了另外的一间屋子中。
“未堰,是谁将我送过来的?”他在操作台的一边,正在做什么,工具的一旁放着一个U盘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“星熊。”他背对着他,没有转头。
“我碰到谷涸了。”林说出了他受伤的原因。
“在没有达到他的目的之前,他不会下死手的。”他似乎并不是很惊讶,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工作。
“他让我一周后再回到那片废墟去。”林背靠在桌子上。
“那是我留下的祸因。”黑猫从没有关上的门中走出来:“你不要去,没有人可以从正面战胜他。”他说得无比确信以及确定。
“真的,毫无办法吗?”他并不相信坚不可摧的城墙:“可我明明射中了他一枪。”子弹穿入了他的胸膛。
“你不知道的,你不清楚的。”他终于转头看向他:“我养了一个孩子。”他说得那么沉重与壮烈。
“你将他捡来的吗?”黑猫跳上了桌子,向着林慢慢地靠过去。
“他是被丢弃的孩子。”他调整了轮椅的位置,让他能够正对着林:“可惜的是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丢弃,他的心中有着对世界的怨念。”
“他原本不是孤儿的,对吧!”林开始抚摸黑猫的背。
“父母抛弃了他,说他是没有用的废物。”未堰继续说:“被迫独立的孩子,获得了高傲的自我。”他的话语中有些同情。
“我不是他亲生的父母,所有有些事情管不到,有些态度不够坚定,有些责任没有承担。”他说得很惋惜:“他还只是一个孩子,却获得了不属于孩子的力量,成为了一个不受限制的怪物。”
“但你,仍然没有放弃他不是吗?”林停下了手中的抚摸。
“他从没认我这个父亲,反而是想要杀掉我这个嫌疑人。”他的眼神中有着不解,那是信任后得到的怀疑。
“可你,做了什么呢?”林单手抱起了黑猫。
“他的信念崩塌后,便更厌恶自己身为的人。”未堰说:“他想被承认,成为那个无法被衡量价值的神,为此愈发地想要去靠近他。”
“所以,他才是你制作出的第一个——‘完美的人’吗?”
“就像是我养育了他,倾尽了所有,他不是我,可以永恒,意志附着在物质上,是会被慢慢地被消磨。”他带着悲哀说:“他是人偶,可以没有感情,可以肆意地杀戮。”他不知道该怎样诠释这样的一个怪物,拥有永恒的能力。
“但他不能丢弃自己的意义,他还有自己完整的记忆,他想要别人去承认他的价值,对吗?”黑猫稳稳地趴在他的掌心。
“他已经停滞了两年,只因为你而做出了改变。”他慢慢地向后退,这样视线也就慢慢地爬上来:“你将他建立起来的自信全都摧毁,他陷入到了自我怀疑的境地之中。”
“他恐惧你,但你其实根本无法与他抗衡。”他说:“所以,让我来,让我成为那个诱饵,将他封印起来。”
“我承认我的弱小,但这是我和他的事情,并不需要你来处理。”林放下黑猫,正视他:“何况,你是我的朋友,照看了我的孩子,自然,你无法照顾的孩子,就让我来劝一劝他。”未堰知道,这只是徒劳,不过,他与谷涸的关系,一定会在他们再次见到时,完全破碎分割。
“谢谢你,林。”他将他刚刚处理的假肢展示在林的面前:“这便是需要我会赌一赌的希望。”那是血色,近乎于人的皮肤,那是环与环互相缠绕,带上袋彼此联系的源石尖,处在破碎与裂解的边缘,未堰却能够将它稳定下来,林能够感觉到一股力量被收束在其中。
“带他进入镜中世界,破坏掉所有的镜子,他便会滞留在其中。”未堰平静地说着早早准备好的事情。
“镜中世界?”他觉得奇怪:“景,不是早就在那场湮灭中,死掉了吗?”黑猫趴在他的身旁。
“我应了你的要求,将所有景的克隆人偶清楚,但他迷失在纯粹的意识世界中,让镜中的世界勉强地维持着。”未堰补充说:“一个不会再增加更多出口的世界,封存了残缺的意识,这是原初片寸意识的载物。”
“谷涸他,并不能从那个世界中自由地出入吧!”林想到了一种可能,皆大欢喜的可能。
“是的,可是那是镜中的世界,他并不是纯粹的,物质在其中并不能稳定地,长久地停留,随着时间的增长,那种不知所有的排斥力也同样地会增加,最终不可控地从任意的一面镜子中挤出,而唯一留下的,只有遭受到空间压力后头疼一阵的症状。”
“我们只需要摆脱他。”林还在妄想着一种可能。
“景不像你,他只在这里生活。”他说的是他,多年的一个老友,那无比熟悉的,无比信任的一个人。
“那他,迟早会再次找到我们的。”林说着走到了手术台旁,躺在那上面,黑猫也小跑了过来,惬意地趴在了林的胸膛。
“这一次,我要在你的血肉中注入意识,我要操纵你的身体,让它生长,让它融合,最终这只手臂会替代你原来的肢体。”他停顿了一点:“这会很痛苦,你准备好了吗?”
“来吧!”什么样的痛苦他没有感受过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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